专栏观察

有一种夏天,叫做暑假

文/张诗雨

 童年在张爱玲眼中更多的停留在冬天,它温暖而闲适,“童年的一天一天,温暖而迟缓,正像老棉鞋里面,粉红绒里子上晒着的阳光”;而林海音笔下《城南旧事》中的童年,却透着关于春天的哀愁,“爸爸的花儿落了,我已不再是小孩子……”

而我最喜欢的童年时光,停留在了一个个夏天,它们是色彩斑斓而火热的。

此时的盛夏,暑热正酣。偶然打开电视,发现曾经循环已久的经典大剧已经不在,孩子们也不会仪式一般拜守在电视机前。80后的我,竟然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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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在窗外嘶鸣,空气里闷热而潮湿,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炎夏的午后,躺在奶奶身旁。奶奶知道我爱出汗,三伏天里每天都会汗湿几套小衫。午后,只要躺在凉席上,奶奶便会坐在我身旁,拿起一把大蒲扇轻轻摇晃。微风中和着老房子特有的气味和窗外老樟树的木香,我就这样在舒适的凉风里迷糊如梦。不觉中,大概奶奶也快睡着了,手中的扇子停落下来,我便会在恍惚中碰碰奶奶的手臂,收到信号的大蒲扇便又轻摆起来,如此循环往复。

这样的时刻,不觉中已经定格成脑海中的最深刻的一幕,直到多年以后,遇到很多焦虑的日子,我的梦里便会有一把大大的蒲扇,扇出那阵阵清凉而又温情的风。

睡醒了,第一件事儿就是打开家里最神奇的宝箱——电视机!那时候的它还是个巨大的长方体盒子,里面装着《西游记》、《还珠格格》、《新白娘子传奇》。这些假期必看全家桶,每天连放好几集,一天下来后盖都冒着热气。

《还珠格格》简直就是冰棍一样的消暑必备品。当大人们都上班去,和小伙伴每天守在电视机旁连追三季的满足感,比现在买多少套杨树林(YSL)都刺激。还记得为了学唱《还珠格格》的歌曲,几个小闺蜜每人淘出2-3块,都是各自集了半个月的冰棍钱,收集磁带。随身听里放着歌曲,轮流跟着学,由最先会唱的小伙伴带领大家一起反复练习。就这样,我们唱遍了所有关于还珠的歌曲,也抄完了所有的歌词。多年之后发现,可能学歌的“天赋”提前被耗尽了吧,直到现在,不管学唱什么都始终记不住完整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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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达崇拜的方式,是让世界都布满还珠的人物。粘贴画、扑克牌、文具盒,甚至自己的胳膊!过家家似的扮演剧中角色,模仿那动作神态,把辫子梳起来,毯子裹起来,眼睛瞪起来,也就“小燕子”上身了。作为小燕子的我,会学着她摇着头大声的说话,几度憧憬,我的五阿哥和紫薇姐姐一定会出现!尽管自己的眼睛和赵薇的大杏眼根本不成比例,又何妨呢?心心念念的只是和这样的姐妹和小伙伴,潇潇洒洒,勇闯天涯。

如今的屏幕上,经典剧已经都被翻拍了几轮,再去看再也没有了过去的神韵,想想可能是差在了品质,但也可能是自己没了当年的心境。经典不再来,还好回忆在。印象中的完美或许更多的是因为昔日的情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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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机虽然魔力十足,但还是不能满足我们所有娱乐的。关于暑假,就算疼痛也会成为欢乐的一部分。 对于少不经事的我们来说,马蜂的神秘与邪恶,就有着无比的吸引力。征服的欲望驱使我们,向它的老巢走去。记忆中拿着长竹竿的大哥哥,威武如唐吉柯德。可捅完之后,他唯一的姿态便是撒腿疯跑。留下我在内的几个女孩儿傻傻杵在原地不动……时至今日,额头的蜇痕犹在,它已经仿佛胎记一般,成了我独有的烙印。也好,看着会想到痛,脸上却挂着笑。

时间太瘦,指缝太宽。

七零八碎的回忆拼凑再一起,便是我的一个个夏天。如今,那些曾经陪伴过我的伙伴们已经天南海北,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也会像我一样,会在某个夏日的傍晚,温一温那些夏日里的时光。

转身看看近3岁的孩子,空调房里,她正端着手机玩游戏。昨天,又听说邻居家的孩子妈已经在办签证,准备带孩子去泰国消暑,之后应该就是朋友圈各种异国风情和战利品的拼晒吧。就这样,我们的孩子们的暑假,已经是另一个模样。

诚然,每个人的童年都会走出不同的轨迹, 每个人的夏天也会是独特的有趣。不过想来,我们共同走过的年代,有些东西一定会是相通的。就像腾讯新闻的读者,虽然来自五湖四海,很多人还是会因为在相似的时空纬度里,拥有了共同的时代记忆。

那么,你的暑假故事呢?

这个夏天,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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