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 于斌
出品 | 于见（mpyujian）
近日，一篇名为“电击、警棍、爆头，被骗去柬埔寨的程序员有多惨？”的文章被各大媒体疯狂转载，也在互联网上引起轩然大波。于见看完后，也不禁想表达一下，自己对多年以来，深受诟病的出国劳务的一些个人观点。
提到出国劳务，不得不提走出趣。走出趣成立于2016年，主要为国内外求职者、全球企业及服务提供商提供一站式人力资源服务。短短3年多时间，走出趣已经成长为最大的出国劳务服务企业之一，拥有数万家海外企业资源，及众多的国内求职者用户。
据网络资料介绍，走出趣创始人为畅丽坤，曾就职于阿里巴巴等公司，具有十余年的互联网从业经验。于见也经常看到她在互联网上发表许多关于出国劳务的观点，而她发表得最多的，都是在表达人力资源全球化是大势所趋、国际劳务输出行业大有可为等观点。
但是，于见也认为，国际劳务市场随然有非常大的发展空间，也值得大刀阔斧的去开拓、浓墨重彩的宣传。但是如果过度的解读了人才输出的国家政策、夸大了全球趋势给出国劳务工带来的生活改变，也可能有一些片面，更可能会对一些年轻人产生误导，甚至就如同这篇刷屏的文章讲述的故事一样，让一些对出国务工满怀幻想的劳务工陷入一去不返、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篇文章所描述的，就是一位劳务工到国外就业后，每次他朋友圈发的都是西港的海景房别墅、菲佣、中国大厨做的饭菜，所以国内几个程序员同行们都非常羡慕，在微信群里各种讨论@他出来，吵着闹着要去柬埔寨工作，但非常奇怪的是，他却从来没回复过。而等他侥幸回来国，却向他朋友声泪俱下的哭诉，也道出了一个可怕的真相：其实柬埔寨就是技术魔窟，很多人都是有去无回。
虽然这篇文章的作者，表达手法有一些夸张。但是以于见多年来看到的出国劳务市场的乱象来判断，也基本属实。近几年，随着出国淘金潮的来临，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走出了国门，幻想着在异国他乡施展拳脚，期待着在短时间内就可以掘金存款，发家致富。
诚然，确实有人在国外谋到了一个在外人看起来十分光鲜的岗位，令人艳羡。然后也用非常短的时间便改变了以前窘迫的经济状况，实现了屌丝的逆袭。但是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出国劳务也是如此。所以，于见在这些故事以外，也看到了更多关于出国务工的悲剧。
正如这篇文章所揭露的：出国务工者在国外语言不通，身份证和护照被没收，有专人看管没有人身自由，高强度的工作，随意面临被克扣工资、24小时被监控、随时都有被毒打的威胁……而这一切不为人知的现实，就是那些被骗去海外劳务的人日常生活写照。
其实，目前有很多关于东南亚的招聘骗局都是如此，而骗子之所以能成功，靠的就是信息不对称。2018年国内对外派出的劳务人员为44.4万人，较上年同期减少7.8万人。这一现象的出现，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海外劳务行业的混乱造成的，很多人对出国务工即抱有幻想也心有芥蒂。当然，作为出国劳务的人力资源平台，走出趣也很难与这个混乱的市场划清界限。
例如，于见就经常在网上看到网友抱怨在走出趣的一些不良体验，最常见的说法就是在平台交完钱，就让求职者一直等面试时间，然后可能因为多种原因，迟迟没有回复面试时间。而因为时间拖得太久，求职者不得不要求退款。而这时候平台可能就以各种理由，拒绝退还保证金。
无论这种说法是真是假，但是至少暴露了，这种让求职者缴纳保证金的方式，弊端是非常明显的。平台的操作或者服务稍有不慎，可能损伤的不仅是公司的诚信度，更是品牌与口碑。
于见看来，虽然走出趣确实解决了出国务工人群的一些痛点，但是对于弱势群体求职者来说，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其给求职者带来的职业生涯风险，也是极高的。
首先，信息不队称，求职者永远是弱势群体。走出趣劳务中介平台的存在价值，就在于海外企业的招聘信息，求职者无法快速获取，而海外企业也无法掌握，国内有出国求职需求的务工人员的信息。而因为双方均有不同的需求，所以借助这个平台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既然是相隔万里的双边互动，对于求职者来说，就面临着不可预知的风险。而且，因为出国劳务与国内求职有所不同，不仅涉及地域问题、出境签证问题，更存在语言文化等的差异，这也导致求职者无法准确的通过网络信息，或者实地考察招聘企业的实际情况。
因此，招聘企业可能会用虚假的或者虚高的一些公司介绍、福利待遇，来吸引甚至蒙蔽国内的务工人员。而这方面，即使类似走出趣这类的出国就业招聘平台努力作为，将这种风险降到最低，也无法确保求职者的合法权益。
而招聘平台在对求职者的服务，从国内求职平台的现状就可以窥见一斑。实际情况是，求职平台只会帮求职者提供尽可能真实的求职信息，至于是否能够上岗，或者拿到满意的薪酬福利，也是平台所不能左右的。即使是劳务派遣公司，因为一些合作企业的不诚信行为，导致求职者与企业雇主的劳动纠纷不计其数。但是，其结果是，作为招聘求职平台，却很少能够保护求职者的利益，甚至承担相应的责任。
其次，出国务工人员的权益与安全得不到保障。正如文章开头说到的那篇爆文，在一些国家，公司不按照约定的条件发放薪酬福利的行为姑且不说，甚至有出现程序员等技术人员被扣押证件、限制人生自由、被武力胁迫务完成业绩目标等。这些都不是一个求职招聘平台所能控制并解决的。
而因为国内人员普遍外语比较差，而且对于从来没有出过国的务工人员来说，对国外的环境也是知之甚少，所以面对这样的公司，更多时候是维权无门，只能忍气吞声。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对于出过务工人员来说，毁掉的可能不是一个人，更是其背后的一个家庭。
再次，向务工者收费是硬伤。国际劳务公司与国内的招聘平台有所不同，因为对接双方需求的过程中，涉及诸多的服务与运营成本，所以，许多劳务公司都是针对雇主和求职者双向收费。而且分国内和国外两部分缴费，比如国内缴费在3万~5万，剩余的费用是在国外工资里面扣除(可以按月或者按年扣除)。虽然发达国家费用较高，但还是有许多人愿意考虑发达国家，因为这些国家的待遇能够达到1~5万/月,而且具有免费的医疗和商业保险。另外，法律法规非常健全，可以充分保护劳动者的个人权益。
平台提供了相应服务，合理收费自然无可厚非。但是鉴于国内目前主流的求职平台，都是仅向雇主端收费的大环境。向求职者收费，甚至是在落实工作前就提前收费，一直深受求职者诟病，也很容易被求职者认为是一个旁氏骗局。
众所周知，国内就业，就都存在试用期的概念。求职者是否胜任新的工作岗位，还需要双方一段时间的磨合。而最终是否能够长期稳定的服务于一家公司，主动权往往在于企业。所以，即使是求职者上岗，也存在着工作不稳定的诸多可能，甚至面临被雇主辞退的风险。
因为，这种情况下，由于用工单位只是与劳务派遣单位存在合同关系，对于用工单位可否与派遣单位约定法律之外的退回权，法律并没有规定。一种观点认为，除法定退回权之外，用工单位不得与派遣单位约定将被派遣劳动者退回派遣单位。所以，在这种合作关系中，求职者仍然处于弱势地位，一旦其合法权益受到侵害，也将是投诉无门，甚至损失惨重。所以，网络上投诉诸如此类收费行为，多数认为此举无异于诈骗。因此这种商业模式也一直被广为诟病。
最后，宣传过度可能只是一袭华丽的外衣。据于见的观察， 走出趣是一家非常具有媒体经验的公司，在媒体通稿的撰写上，在营销软文的输出上，都很有广告公司的风格。而从天眼查了解到创始人畅丽坤的背景。其介绍是：走出趣创始人&CEO。全面负责公司的战略规划和运营管理，十余年互联网行业运营和管理经验，曾任职于阿里巴巴、搜狗科技、赶集和敦煌网，多次从零开始组建团队，互联网资源丰富且极具整合能力。
由创始人的背景我们也可以看出，这家公司确实有着浓厚的互联网基因，也深谙媒体宣传之道。所以，也有人调侃，走出趣仅仅是一个自媒体，只有宣传咨询的功能，这个平台本身是不能开展招工派遣的。实际上，无论其是否有劳务派遣的资质，多轮融资的成功，已经证明出国务工的商业模式，至少是受到资本市场的认可的。
但是，于见从媒体人的角度，看到走出趣发布的媒体通稿，千篇一律的都是对于出国务工的美好前景的过度描绘，甚至不惜借用国家经济全球化、一带一路等政策进行炒作宣传。
于见认为，这种媒体宣传的方式，至少缺乏一些客观性。作为出国务工的需求对接平台，服务的是海外雇主与国内的务工人员。而在字里行间，都是对出国务工带来的结果过度包装，却对出国务工可能带来的问题、存在的风险轻描淡写，本身就是一种过度宣传。
这正如早年一些直销公司，抓住国家政策监管的漏洞，大肆的用一些做直销成功的个案，渲染做直销可以实现财务自由、免费环球旅游、走向人生巅峰一样，带有极强的煽动性、误导性，甚至欺骗性。
所以，于见认为，对于走出趣这类国际劳务公司，其所需要做的，可能是更多的解决企业端用工信用的问题，加强企业相关资质、经营诚信度的考察与认证，同时应该想更多办法，保护弱势求职者的权益。而不是作为一个信息共享平台，只是过渡的描绘出国务工单方面的美好，让很多本来没有这种职业规划、对出国务工一无所知、不明所以的的求职者，冲着蛊惑人心的薪酬福利，去花费高昂的成本，做一个自己心里根本没有底的决定。
这样的结果，可能给求职者带来的不是巅峰人生，而是进入一个前途和未来并不确定的陷阱之中，甚至越陷越深、无法自拔，直至万劫不复。
天上不会掉馅饼，无论是出国务工与在国内就职，其实本质上并没有太大不同，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薪酬福利，所需要付出的劳动并不会有所不同。所以，走出趣提供的机会，对很多想创一番事业的年轻人来说，也许确实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但是更多的，可能是一次在求职者还没有规划好、准备好的情况下，突如其来的、毁掉自己的灾难。
3年前的走出趣，敏锐了发现了出国务工的红海市场，所以得以快速发展。但是随着竞争对手的不断涌现，也将面临着产品、服务的双重挑战，也可能即将进入市场红海的资本厮杀之中。虽然走出趣在各大媒体上大肆的传播出国劳务市场的诱人前景，美化其势如破竹的发展态势，但是其具体的营收状况尚不得而知。所以，这种模式是否是未来国际务工的一种最佳模式，尚待商榷。
在出国劳务市场还处于野蛮生长的阶段，可能只有投资人、企业家、雇主和求职者都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让这个市场越来越规划化，也越来越会少一些污浊，多一些纯净。而如果涉足该市场的企业只是抱着赚一桶金，置其现状与问题于不顾的心态，恐怕也将会导致这个巨大的市场进入一个恶性循环，让人谈之色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