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 于斌
出品 | 潮起网「于见专栏」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自我保护意识和法律意识不断增强，因此在就医过程中，维护自身权益的意识逐渐增强。在人们维权意识提升的同时，医疗纠纷也成了家常便饭。而在医美机构事故频发的行业背景下，牙科口腔医疗行业也面临着这一难题。
在消费升级的时代大潮下，消费医疗行业也快速崛起。作为消费医疗行业最炙手可热的服务品类，国内口腔医疗产业的发展也十分迅猛，并有野蛮生长之势。
继时代天使之后，口腔行业似乎也迎来了企业上市热潮。9月底，华东最大中高端民营连锁口腔诊所牙博士也向港交所递交了招股书。要知道，牙博士口腔自2012年成立至今，已覆盖上海、南京、苏州、浙江嘉兴、温州、台州、温岭等12城，形成全国近30家连锁规模。
不过，扩张中的牙博士账面资金并不充裕，此时谋求上市意欲何为？据公开数据显示，2018年至2020年，牙博士流动负债分别超过流动资产约1.58亿元、1.61亿元和9574.8万元，直到2021年上半年公司流动资产才勉强超过流动负债。因此难免令外界猜测，牙博士此时急于上市，是否旨在续命？
多地处罚及纠纷不断，与明星官司纠缠
医疗行业乱象丛生，一直是违规经营的重灾区，同时是政策监管的重点地带。每年央视315晚会曝光的医疗行业，多数因不合法不合规而备受关注，整肃医疗市场秩序的呼声也越来越大。
2019年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官网发布了《关于开展医疗乱象专项整治行动的通知》【国卫医发（2019）36号】。据了解，国家卫生健康委、中央网信办、国家发展改革委、公安部、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国家医保局、国家中医药局、国家药监局等八个部委联合制定《医疗乱象专项整治行动方案》，决定开展医疗乱象专项整治行动。
不过，即使各地政府及医疗监管部门也同步采取了多项整治医疗乱象的举措，行业问题却依然频繁发生，究其原因，医疗机构缺少自我约束，无法守住医疗质量安全底线。
而牙博士作为医疗行业的头部机构，也难以独善其身。据媒体报道，旗下多家诊所相继发生医疗纠纷，受到了多次广告违法的行政处罚。据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显示，多家牙博士诊所都曾因各类广告违法收到警告以及被处以罚款。
例如，今年7月，江阴牙博士因违反《医疗机构管理条例》第28条“医疗机构不得使用非卫生技术人员从事医疗卫生技术工作”，被当地卫健委罚款4380元。
另外，有数据显示，温州牙博士近几年内也在不间断地收到不同性质的行政处罚。且当地卫生健康据曾多次对其发出违规警告，甚至多次因为违规广告被处以罚款。
2020年，该企业与明星林志玲的肖像权官司，也引发广泛热议，最终以双方调解的形式结案。这也意味着，野蛮生长的牙博士，在各种合规经营的规范下，都面临着监管的风险，甚至行走在违法违规的边缘。
而且，近几年来，在诸多社交媒体和平台上，不断有医疗行业纠纷事件发酵。据行业报告数据统计，2020年医疗损害责任纠纷案件总计为18670件，比2019年案件数量增加了约3%，其中口腔医疗纠纷的占比也呈现逐年递增现象，大多数口腔医疗机构都发生过因未能做到有效防范纠纷，医疗透明度低，内部管理不严谨，医疗服务水平较低等诸多问题产生的医疗纠纷案件。
中国医院协会口腔医院分会委员、北大口腔医学院医务处处长沈曙铭介绍，通过一年对70万口腔就诊患者的调查发现，口腔医疗纠纷发生率为1%-3%。
沈曙铭也指出了现有的医疗纠纷，一部分是因为医疗技术问题引起事故导致纠纷，包括口内、口外、修复、正畸等过程中出现的一些列事故，如因根管内断扩大针 、拔髓针、根管侧穿 、髓室底穿、失活剂或fc外露烧灼牙龈等口腔内部事故，或拔错牙、拔牙市误伤邻牙、拔牙时断根残留、拔牙时误伤软组织、手术效果不佳等口腔外部事故。如此诸多因医生医疗水平不达标而产生的医疗事故，发生在关乎生命健康的口腔医疗行业，难免让民众担忧。
作为已经成立九年的全国多家连锁口腔医疗企业，牙博士已经形成稳固的消费者基础，据了解，2020年牙博士的整体运营效率在中国连锁口腔服务提供商的竞争格局中排名第一位，其在华东地区运营的口腔服务机构数达到31家，累计服务人次约429万、累计服务患者量约100万名、总正畸量近4.7万人、总共完成近6.8万例种植牙手术。
不过，与此同时，在庞大的患者数量基数上，牙博士的医疗纠纷也在不断增长，需求越多，越是考验牙博士是否具备能有效地进行医疗纠纷的防范，加强制度管理，改进服务作风的能力和责任心，上市不是简单地意味着获取更多的市场权威性和市场份额，而是应为整个医疗行业的变革承担更多的责任，期待牙博士的医疗纠纷在扩大规模的同时，也能反比例减少。
对口腔医生高度依赖，却重金难求
据网络数据显示，中国口腔医疗服务市场规模预计2025年将达到2998亿元。而《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2020》显示：中国仅有19.5万职业口腔医生，其中高水平医生仅占10.4％。相比于全球其他主要国家，我国口腔卫生从业人员的数量远未达标。发达国家每百万人口牙医数量大致在500-1000之间。
而回到国内，北京以每百万人拥有405名口腔医生高居首位，其他城市则大幅落后，我国目前每百万人拥有牙医数仅156人，全国每年正畸专业研究生也仅有250人。
作为多家连锁实体口腔医疗机构的牙博士，也同样面临这重金难求的行业难题，专业领域技术人才与市场需求的不匹配，和牙医这一职业极强的不可替代性，正是牙博士在扩张规模中所面临的窘境。
牙博士在招股书中也提及了可能面临的“人才流失风险”，“公司管理层主要人员流失可能会对未来业务、经营业绩和财务状况产生不利影响。公司可能无法保留、吸引和激励足够数量的合格以及有经验的牙医。”
造成口腔医生重金难求的原因，主要在其漫长的培养周期。首先，医生本身培养周期就已远超其他行业，口腔医生则是在医界开启了“超长待机模式”。以口腔正畸医生培养周期为例：一个成熟的正畸医师培养需要8-11年。
如果一个医疗专科生在所有考试一次性通过的情况下，拿到医师证至少需要6年。而作为口腔医生，各科如要完成独立熟练操作，大概需要5年。所以从一个专科生通向拥有执业医师证并可初步独当一面的口腔医生，大概需要10年。
也正因为这样漫长的培养周期，我国现有正规口腔职业医师，含助理医师，据卫生年鉴的数据，不到20万。近几年牙医每年的增速也不到两万。在牙博士多家口腔医疗机构内，也面临着巨大的牙医人才缺口，因业务拓展而聘用低素质的牙科工作人员导致的医疗纠纷和事故也数不胜数，不禁引发患者和行业顾虑，在扩张规模的同时，牙博士是否能做到医疗水平和服务水平的高要求。
而牙博士在其招股书中也具体表明，在公司现有的373名牙医中，拥有10年医生从业经验的医生只占比15.3%，拥有副主任医师职称以上的仅有15人。在这样一个高度依赖医疗技术人才发展的医疗领域，如此低比例的人才数量，不禁让人唏嘘口腔医疗能否做到高质量的大规模发展。
结语
尽管我国受过往计划生育政策等因素影响，人口自然增长率已呈逐渐下降趋势，但是总人口数依然持续上升，各类医疗机构就诊人数相应增长，医疗服务行业市场规模也持续保持增长，2020年市场规模已超过6万亿，口腔医疗的市场规模更是逐年迅猛增长。
在如此庞大的市场需求之下，行政部门能否加强监督管理，让医疗机构更加规范行医，在保障患者的安全的同时，也让医疗机构不断规范经营，走向正轨，牙博士也因此迎来了新机遇。
只不过，行业能否能对医疗事故和纠纷做出更多相应的变革？牙博士在实现企业资本化的同时，能否成为推动口腔医疗发展的铿锵之力？期待牙博士上市，为口腔医疗行业带来新的曙光。也为口腔医疗行业的合规经营，长期发展树立一个标杆。
